知茶味儿,懂茶趣

内容来源: 茶道道 2020-07-30 18:35:03
文章导读
人与茶同,不经岁月风雨,难出味道。品,就是交心,忘了人间的污浊,只沉没在茶的味道里;品也是酿,在味道中酿出金不换的适妥与快乐。

陆羽《茶经》开篇第一句便是:“茶者,南方之嘉木也。”对于这些嘉木的向往,是因为流动在心底的茶味儿。

喝纳卡,是在6月的一个雨天,迷离间只觉有条首尾隐约的龙在腔中婉游。苦却不涩,醇润而畅脱,而后出的甘,又悄然地亮。其实,味道真是无法确述,刚一落成文字,便已远离味道。

直到后来,茶中的岩石味儿袭来,才惊诧、震动了我。数百岁间,茶树就将自己生命的根须,抓紧了纳卡山上厚厚的岩石,给予与吸收间,石与树便有了缠绵不已的交融。神奇的是岩石味儿竟以乳香收束,原来这种纳卡古茶还保存着初始时的童贞!

人与茶同,不经岁月风雨,难出味道。品,就是交心,忘了人间的污浊,只沉没在茶的味道里;品也是酿,在味道中酿出金不换的适妥与快乐。

想不到一个月后,会喝到普洱茶中的另一位“贵族”:南糯山茶。还没冲入沸水,我就翻到了虞富莲的名著《中国古茶树》的227页:“勐海县格朗和乡南糯山半坡新寨,海拔1558米,2002年定名为‘南糯山大茶树’……”这些叶子,就诞生于这棵树上,经过采、杀、晾、揉、晒,重新升华为另一种谦抑而又饱满的生命,等待知与遇的时刻,再于那个有缘的生命里弥散、延续。

一个“糯”字,会让你想起蜂蜜的软韧与香和,这便是南糯山茶的味道了。却又不全是,仔细地往深处喝,让白瓷的小杯在唇上端上端下,又会品出一种山的野性来。慢慢地咽,似乎让琥珀色的茶能够在喉间周转停留,一定会有一种森林的气息直往肺腑里钻。

在美国,语言不通,我就好在随处可进的森林里打发时光,有时不为别的,就为了让胸腔多盛一些难以名状的气息:树味花香苔藓湿厚厚落叶中发酵的醇息……对,生长于森林之中的南糯山茶,耳濡目染间早已让森林的气息长在了自己生命里。它是在将一个大自然变戏法般地栖息于这一小盅茶汤里?

也不知怎的,喝着南糯山,却想到沈从文的那个翠翠——“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,把皮肤变得黑黑的,触目为青山绿水,故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,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,为人天真活泼,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。人又那么乖,和山头黄麂一样,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……”

茶是热的,在炎凉的世间盛开;茶又是清凉的,在世俗的热浪中坚守着冰雪情怀。而茶的味道,衍溢浸淫,透古怀今,深切地影响着人类的精神品质。曾因为贫穷与粗鄙,我与茶几乎绝缘。退休后,一次次地偶遇,并没有真正让我走进茶的世界。是酌磨堂的两位九零后青年,于群与李玥,导引我识茶品茶。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在茶上,懂茶爱茶护茶学茶,年年长途跋涉到有着“嘉木”的云南勐宋,与茶一起度过他们共同的、又是一年一度的人生蜜月,将一个“真”字,牢牢地攥在手中。

有茶味儿在心头,就有清亮的醒觉,知道做人也要有人味儿,而人味儿的根根须须,就长在弥漫着慈悲的善与真间,犹如纳卡的岩石与南糯山的森林。

2020年7月16日18时写于方圆垦荒斋,银的与木的菩萨就在我的前方与左侧,慈悲的波涛,怎能不在苍茫的胸怀里涌流不息……

( 本文作者李木生,图片来自互联网 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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